2016年2月11日星期四

梦见许多熟人和陌生人聚集一堂等吃饭,一人一桌是课桌,菜单上是西餐,需自己选什么样的面包什么样的配料,还是很上档次的。还没开始之前,我要出去找一个在旁边试衣服的朋友(好像是女明星,四十多)顺便抽烟。旁边两个热情的大哥帮我占了一个就在他们身边的座位,说这座更好,方便聊天。我说这不是我的座,我的座在前面,他们说嗨,没事儿,也不用非坐昨天的座儿。

我走出去找她,没找到,就去了洗手间。里面是一排宝石蓝的沙发,桌上是同色蓝色雕塑,门口的地上是天蓝色的沙砾,很美。我梦里是穿红色的衣服,还戴着帽子,去了另一洗手间,发生雷事,不表。只记得我洗手时有一女孩(我认识,朋友)用手指做手枪状劝我别在周围抽烟,因为老师最近管得很严。

接下来,我熄灭烟头,回去。是大厅,下台阶,下面都是聚会的诗人们,见到许多熟面孔,有些是另一派,平时不怎么打交道。我左拐,还见到台湾左派大哥聊得正high,没打扰他。看见韩东,我们打了个招呼,他笑得很灿烂,很多人就在大厅后面站着抽烟,也没人管。然后我回到我座位上等饭。

 

梦见我和某乐评人(没见过)聊音乐,在我家,我爸在梦里脾气更差了,大声训斥我妈,我都看不下去了。乐评人安之若素,没受刺激。我很感动。

我们聊得很好,我已经忘了聊了什么,大概是音乐吧?我问他是什么星座,出现了两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字。哦……我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双鱼座吧!

下一个镜头是在热带,我和朋友(已经换了朋友)在街上,旁边都是晒成褐色皮肤穿短袖短裙的可爱的小孩儿,三三两两。后面来了游行队伍,也是初中生们,穿色泽鲜亮的绿色长袖和半身长裙,我突然意识到我在异国他乡。哦,我还是中国人吗?我略有些焦虑。转念一想,国籍即使不是,我还是中国人的脸,占便宜。遂开心起来。

 

梦 2月28日

我梦见我来到一所私立学校,仿佛是所男校,而且是外国的男校。我走进去,正是晚餐时间。我来到食堂。里面有两种汤,一种是绿豆汤,一种是像豆浆一样,但是是加了奶油的汤。我正犹豫,有个男孩过来说,你还是喝绿豆汤吧。

我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满心惆怅。希望自己也能过这样的生活,每天的生活极其简单,就是读书,考试,不用担心外面的世界。那个男孩坐在我身边,我忘了我们是否有过交流。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食堂里,等待主食上来。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食堂有落地大玻璃窗。

这时快递员找到我要我刷卡签单,原来我托我男朋友买了一瓶la mer擦脸油,但是他只是帮我买,还是需要我自己付款。

下一个场景是我邻居家。她是个服装设计师。她刚请工作人员把她家需要重新装修的地方装了一遍,整个屋子都弄成防霾的设计了,虽然看出来是简易版,胶条什么的都在外面能看见。就连门,都贴上了塑料布。我们坐在阳台门口聊天,我跟她抱怨需要自己刷卡买擦脸油的事,她则面色沉郁,说,我都不想说这些,我比你的烦事儿多多了……

2014,3,11

我梦见我买票去看电影。是家比较艺术型的电影院。我坐在白色的长椅上,看到有一对情侣走过去,之所以发现是男的特意留意地看了我一下。可惜当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过了头。他高大,穿着军裤,背影看起来年轻、健康而帅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他肯定长得特帅。是那种在现实里很少能看到的军官,估计只有漫画里有。他为什么留意我呢?我赶紧打量了一下自己,原来我穿了一条绿色的紧身裤(就是我现实生活里有的一条裤子),估计和他的风格差不多?再看他的伴侣,穿着一条卡其色无袖连体裤,也不错。不过我就知道,我肯定跟他更合适。我买的那场电影走进去居然是个包厢,烟雾缭绕,地上还有烟头儿,气氛很随意。前面一台大电视里放着片儿,旁边有椅子,有床,床上有人,可以盖着被看,但其实是夏天,我看到有人穿短裤。人很多,椅子上几乎没有空座。我从这对伴侣旁边走过去,又绕到另一侧,还是没有空地儿。最后我又绕了一圈儿,坐到了床上,跟他们说,不好意思,挤挤。。。开看,是个国产电影(电视剧?),然后我就后悔,没有跟那个男的说,不好意思,挤挤……

 

《光年之美国梦》的评论

(作者不详)

春树将新作《光年三部曲》的基调定为“在荒谬的世界里,从未失去过信心与勇气的人们最终得到了彻底和完全的幸福。”漂泊,构成了它们永恒的主题和经脉相连的线索,一些文学批评家曾讽刺说,只有当写作者灵感枯竭时,才会让笔下的主人公开始旅行。很明显,从表面上看,许多批评家可能质疑这些文字的意义,正如菲德勒在《小说的终结》中宣称的那样,当代小说已经死亡,“它们或像纳博科夫那样以讽刺推动它走向末日,或像巴思那样拼凑文字杂拌,或像巴勒斯那样将其炸碎,只留下经验残片和毁灭的狂喜。”然而,正如我们所处的全球化后工业时代一样,文化境遇巨变,将毫不留情地更改艺术阐述的标准:一波波的视觉讯息洪流不断地将我们包围,裹挟,一切过去与未来都被淹没,只剩下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在场一刻”。这种“测不准定律”支配下的新奇混乱,必须要以一种全新的叙述形式加以匹配,否则文字将更加失去意义——在春树近乎以碎化的片段语言中急速闪烁而过的人物,场景,时间,仿佛一盏走马灯中的扇面,单独抽出,意义全无,唯有在这种略微荒诞的高速旋转中,方能彰显其意义。

 

另外,使得这本著作与以往《北京娃娃》,《欢乐》与《半条命》不同的是,春树在叙述中展现了更为广阔的眼界和维度, 间接折射出了所有东方叙事中都不可避免的一个痛苦的问题:如何在自身传统几乎荡然无存的情况下,面对身份的真空和来自西方的多元化,隔膜甚至敌意的判定。《曼谷惊魂》表面上宛如一部昆汀塔兰蒂诺的黑色惊悚Cult电影,以急促的笔触和近乎残酷的自嘲式幽默描写了一段迅速演变为噩梦的浪漫邂逅,但实际上,它却隐含点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即在西方强势全球化同质文明滋养下的中国青年一代,在真正面对这个陌生而熟悉的话语提供者时,除了甘于“失语”,和进入“共犯结构”之外,究竟有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以选择?Brad不是“我”想象中的Brad,而“我”更非Brad想象中的Brad。而这种锐疼,在《美国梦》中更为明显——“我好像快要疯了。一切都瓦解了。对美国的好感早已烟消云散”春树以近乎白描式的呐喊,揭露了这一邂逅的残酷本质。对于“我”来说,这个较之中国传统意识形态和当下社会结构,这个更为强势,更为无情的现实显然使她手足无措,除了春树一如既往的决绝,执拗和对于自由,甚至爱的憧憬渴望,我自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武器还能提供给和她一样的中国新一代,来面对这场必将来临的更残酷,更漫长的斗争。

 

一个说了很多的采访

大概是2012年的一个采访

1、都市时报:在大众眼里,你一直是“愤青”、“叛逆”、“另类”的代表,对于这种带有标签式的评价,你怎么看?

春树:这其实是一种束缚,一旦你被标签化了,之后做出另外一种举止,别人就会说,哎,这不太像你啊,也有些人会感到失望,因为他们会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在媒体上看到的那种模式,甚至包括作品里得出来的结论,但是作者和作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作品就是凝固在那一段时间的写作成果,但作者其实是会成长、变化的。

 

2、都市时报:现在一些人说春树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冲了,变得安静柔和了许多,你觉得自己有改变吗?

春树:对,我就是变了。不行吗?谁能不变呢。不过最近我意识到,前两年的“小清新范儿”实在是不适合我,我还是更适合摇滚、运动、休闲加一点儿的书 卷气的打扮。这几个词也是我生活里的关键词。

都市时报:你觉得你哪些方面发生了变化?

春树:我觉得无知者无畏这件事,年轻时候非常好,但是之后就会缺乏冲击力,尤其是过了25岁以后。我觉得还是要有一点底蕴,不管男女,青春的时候,凭着一股本能、激情,之后如果你想让自己的作品写得比较好,就要加强文化底蕴、加强你对生活的认识,同时保持个人的风格。我想当海明威那种作家,不想当菲茨杰拉德那种。而这是需要你老老实实去阅读去体验生活的。如果你看到什么都骂的话,也没关系,主要是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3、都市时报:路金波曾经这样评价过韩寒,“目前为止,记住韩寒小说里主人公的名字的,比不上记得韩寒名字的人的万分之一。”我的理解是,韩寒之所以受到如此多的关注,刚开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身上的某种社会符号,而并非他的小说写作,你觉得自己呢?

春树:我的社会符号,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因为中国还是男尊女卑的社会,比如,我得到很多骂声,如果我是男的,就会少很多,这是我后来得出的一个结论。还有就是他对时事的一些关注,他会迅速作出反应,写博客、评论,我可能会私下谈论,也会做一些反应,但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对于环保、动物权益和同性恋权益我是支持的。韩寒的知名度比我高很多,他的博客,读者真的会很多,也会正面改善中国的一些处境。我的读者还是比较偏文艺青年的,或者是一些更非主流的,这样的人更多是个人主义者,也会关注时事,还是更关注自己。我们的读者群以及我们的性格都是不同的。

 

4、都市时报:我个人感觉,你现阶段主要是靠自己的体验和经历来写作,之后有没有想尝试做一些改变?比如关注一些重大题材?

春树:长篇小说我两年都没有写了,今年夏天之后可能才会动笔。曾经写过的都已经写完了,接下来该写什么,同时跟之前写的断裂又不是太大,依然能看出是我的作品和文风,我也一直没有得到答案。现在一直在写诗,顺便休息,之前十几年写书创作,有很多内伤,包括和媒体接触,还有朋友圈之类的,都会有一些伤害,这种东西是需要自己调整的。如果不调整,就忧郁症了吧。重大题材是什么?为什么青春故事就不重大了?如果要看重大题材,可以看新闻,何必看小说。人们看小说,是要从中看到不同人物的内心,这是丰富的,有黑暗有光明,有奋斗有痛苦。重大题材在这里都是背景而已。

之前写的也并不仅仅是自己,我写的是一个时代,人与人之间,尤其是青少年之间,追求理想过程中碰到的问题,与社会和家庭之间的挣扎。我一直想关注一些重大题材性的东西,只是没有想到把它怎么天衣无缝地接到小说里。现在中国的现实让作者们很崩溃,现实比小说还像小说,如果你原封不动地照搬,就不是一本让人能读下去的小说,只是素材而已,这也是很多中国作者在思考的问题,我也在琢磨,目前没有答案。

 

5、都市时报:在同龄中,你算富裕的?

春树:绝对不是富裕的,《北京娃娃》刚出两个月就被禁过一段时间,《长达半天的欢乐》也差不多,包括我写的题材还是比较小众的。到后来电子阅读更是冲击了纸质书的市场。一直都是青黄不接的,有一段时间靠拍平面广告,一段时间还在杂志社上班。

都市时报:你怎么看待金钱?

春树:金钱不是最重要的,它是你劳动的体现,作为劳动者,应该得到与此相符的劳动报酬,这是理所应当的,但目前情况下,还达不到这一点。对此,心里应该有一个数,要不会很绝望。物质确实非常重要,但是没有那么重要,它和幸福没有太大关系。

 

6、都市时报:你在采访中,不止一次地说到,你的青春已经过去了,是因为现在不能为所欲为了吗?

春树:不是。我说的是年龄成长和内心成长的问题。亚洲有一个普遍的问题,就是洛丽塔情结,少女情结,为什么少女时代结束了,就直接变成中年大妈了?中间还应有一个必经阶段,作为一个年轻、健康、向上、独立的女性,但很少有这样的形象。

少女纯真,但也有不能独立的一面,纯真是一方面,但纯真所带来的无知和盲目也是另外一方面,内心可以保持纯真,但还是强调要成熟一些。青春期就是应该要过去的,当然有人一辈子活在青春期也可以,比如艺术家。像日本的怪婆婆“草间弥生”,我觉得她一辈子内心就是少女。

都市时报:你会很羡慕这样的状态吗?

春树:不会。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要把自己楞变成那个样子。其实她也经过了奋斗,不要觉得别人都是一帆风顺的。

都市时报:你说成熟也很重要,在你看来,怎样才是成熟呢?

春树:成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通过生活和思索,阅读也很重要。呈现出来的状态,首先是不怨天尤人,其次是比较独立自主,还要有自己的一些追求和目标。

 

7、都市时报:有时候外在的环境变化,比如一些突如其来的荣誉,或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批评,这些会影响到你吗?

春树:正常人都会受到一些影响,接下来就不要想这件事了。我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一开始我就是在骂声中成长的。但我知道,但凡你活得像自己,或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你是会受到一些攻击的,国内的情况会越来越好,但目前还没有那么宽松。

 

8、都市时报:韩少功谈到他的写作时说过,“想得清楚的写成随笔,想不清楚的写成小说”,对于你来说,你的写作体验是怎样的呢?

春树:写专栏,一部分可以挣钱,一部分是可以知道这段时间你看的书和电影等,一些思考和灵感也会在其中,文学价值不大,但也有它的读者群。小说不可能每年都出一本长篇,这样很耗费精力,诗集是叫好不叫座,稿费也比较低。当然,对于任何作家、诗人来说,最重要的是自我表达。

 

9、都市时报: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为读书是有偏好的,无论读再多本,很可能都是自己选的,其结果有可能是进一步强化了偏见。但旅行会让人接触到过去主动屏蔽的那个世界,会产生很多新的想法和认识。您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春树:行万里路,其实你对那里不了解,没有思想沉淀的话,你看到什么,也感觉不到,这也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两个东西要结合。你去哪里,也是你主观的一种选择。当你内心还没有那么宽广,还没有那种知识体系在的时候,即使你被动地看到了最好的东西,你也感受不到,你大脑根本吸收不了那么多,还没有建立吸收的管道。

 

10、都市时报:你小时候被打过吗?

春树:有过一次,被我爸踢过一脚。其它基本没有。

都市时报:你父母有没有说女儿之后要怎么样?

春树:没有。就希望我能当一个普通的人就可以了。

都市时报:你现在结婚了,将来可能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你的孩子,在当年做出了和你一样的选择,作为父母,你的心态如何?

春树:我为会他\她感到骄傲。我父母是受他那一代政府的教育,我是受这个时代宽松的教育,这是完全不同的。我是一个个人主义者,我非常赞同别人不同的选择,前提是你能接受那个结果,我肯定不会限制,但我也不会强迫他非要走一条艰难的个人主义者的道路。那是他的事,他的生活他去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他妈,但不是他另外一个主人。

都市时报:那时候你的父母支持你吗?

春树:一般。

 

11、都市时报:今年,你真正算得上是“三十而立”了,回望过去,有什么感悟?

春树:我早就该上大学,不应该被名声束缚,这些都是某种光环和假象而已。人就应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受外界太多影响。

都市时报:但是外界的压力是很大的,有时候你要选择做自己,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春树:不做自己也会付出代价,还是要坚持做自己,在死之前觉得没有白活。

 

2010年的一次采访

吕露同学在2010年为我做的一个采访:

1:我们知道青春是用来叛逆的。但在你这里,青春大致是用来叛乱的。你的叛乱何时可以有个尽头?我的意思是你的青春到底能够灿烂多远?

嗯,过两天,估计到你的采访登出来的时候,就满27岁了。从17岁到27岁,这十年,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实现我的一个价值观。这可能就是大家说的叛逆或者叛乱。那时候,我在诗里还写“我的青春是多么多么的长”。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实现我心目中的另一个价值观,至于是什么价值观?现在保密。

2:如果没有诗歌,我们都只是一个街头美女,一阵风就能将我们吹得无影无踪,我想知道的是:你对诗歌是否怀有恩情?

如果没有诗歌,至少我们还都是对诗歌有欣赏品味的人。独特是因为创造力。如果没有诗歌,至少我还可以把我的小说拍在桌上——小说也是我的作品。

恩情这个词好奇怪,换个词吧,我对诗歌怀有爱。

 

3: 18岁那年,萨冈出版了《你好,忧愁》,在法国一夜成名,接下来她酗酒、吸毒,直到把自己的才华糟蹋干净,而你17岁出版了《北京娃娃》,面对突如其来的名声,你是否有足够的恐慌与冷静?

萨冈是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嘛。法国人就是大胆而浪漫。实际上她比我要有名得多、有钱得多。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还都喜欢萨特,她比我幸运,那时候萨特还活着,他们成为了朋友……传奇人物就该互相认识才是。从写作上来说,我欣赏她文字里的淡淡的哀伤和随意感。我在这方面沉重多了,我只能用死亡或者逃离来解救我小说里的人物。我更偏爱悲剧性的主题。

可能有一大半的中国读者并不喜欢萨冈的生活方式,在他们阅读文字之前,就已经会因为萨冈的“高风险”生活而质疑她的文字。在常人的理解里,一个作家最好贫穷而艰苦,萨冈年纪轻轻便顺风顺水,她有自己的生活体系,根据我的理解,就是解构掉所有严肃的、沉重的东西。

我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寻欢作乐”,我讨厌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社交上。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名声,让我更喜欢一个人待着。恐慌并不是面对媒体,而是面对自己。

 

4:与诗歌相比,小说只是一堆故事而已。于坚说:那些小说家都是诗歌之蛹变成的。但在那些蝴蝶中,没有小说家。他的这个说法,你觉得有道理吗?

我基本没看懂这句话。

他是不是在说诗歌比小说更重要?或者说,诗人更比小说家更有趣更本质?

 

5:今年3月,在一个博客上发现你参加了由北京100多位诗人与画家组织的燕山松鼠会。小有惊喜。在中国,你是为数不多的热衷环保的年轻作者,是什么事激发了你对人类环境的关心?

这个,我不知道。我是被参加的。哈哈。我是国际环保组织greenpeace的志愿者。

中国人的视野一定要远,要开阔,环保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我们的大好河山现在被破坏得很厉害,食品也不安全。以后有机会和时间,会更加投入环保事业的。

 

6:我知道你热爱旅行。去过国外的许多城市乡村,你最乐意跟什么人旅行?最愿意在何处栖身?为什么?

我喜欢和志同道和者一起旅行,最好能同时考察这些地区的历史和人文。以前我仅仅是用眼睛去看,没有用内心去思考,以后会去一些我很感兴趣的地方去考察,比如,俄罗斯、新疆。

 

7:杜拉斯说,写作是黑夜在眼前展开,无边的黑夜。她说的是孤独之美。你害怕孤独吗?

孤独是肯定的。这是基本事实。只是,害怕孤独,孤独就不存在了吗?

 

8:你的作品一直在探索个人的历史,不是吗?它们很容易让我联想到自白派诗的西尔维亚?普拉斯,但我反感普拉斯的自杀行为。比起该死的厌世情绪,我崇尚乐观主义,我很高兴滴看到,大多数时候你是积极的。不过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沮丧?

普拉斯是她自己的人,你没有理由反感她的行动。死,仅仅是她自己的事。

沮丧……这个词我甚至在小说里都不怎么用,我经常用的是“痛苦”、“失落”、“迷茫”等词。 沮丧意味着在面对挫折之后的放弃,这个我是不会的,因此,我从不沮丧。我会有非常痛苦的时刻,但我不会感到沮丧。

 

9:请你给爱情一个比喻。

不知道。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

 

10:我们都有过无数梦想,但现实的强大,会让它总在变动不居中,以至于我们常常忘记了自己真正的美梦,此刻,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没有所谓的梦想。我只有一些目标和计划。梦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是可以实现的。我相信这一点。

回乡

目前,B在我生活中已经退到不会影响到我心情的位置,这是我以前就预想到的。在那时因想念他而睡不着的夜里,我一遍遍地对自己说:总有一天,你会忘记他的。你知道,这是规律,你每次都能将想忘掉的人忘掉,这次也肯定能。

那时的夜特别黑,特别凉。

我和妹妹睡在一个炕上,每天晚上我都要向她说上几遍B的负心事才合上双眼。就是这样,我也心潮起伏,B好像从遥远的地方向我示威,“你终于后悔了吧?”“你会后悔的。”他曾经在给我的一条短信上这样说。

去年冬天,我下火车时就看到已经飘雪。坐汽车时一路都在下雪,现在的车现代多了,非常舒服暖和,还放香港电影。我和座位附近的男孩聊了起来,他穿一条军裤,原来他在天津上军校。他后来先下了,我们没有留联系方式。我曾犹豫过,但仍然没主动提出。我现在对人已经有了戒心,哪怕看起来没问题的人或事我仍然会担心、怀疑。
天上下起来大片的雪花,那真的是飘雪。 真的是在飘扬。
B像一个鬼魂一样纠缠着我,使我不得安息。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历历在目,却那么矛盾,仿佛他是一个孩子,不用为承诺负责。

有时候仍然能想起B来。他那时的眼神是笑着的,后来就变得冷酷,我想到便打冷颤。并非没有预料,只是他变得太快,令我也应接不暇。

从书店里买了一本美容类的书和一本占星类的书,走到街角在小摊上买了几串炸蘑菇和青菜,再走两步来到“风雨网吧”。我和我妹买了瓶“蜜桃多”,开始上网。

我放上熟悉的歌曲。那年我和我妹就是在同样的网吧里听着同样的歌曲。记得那时候老刘经常开车带我兜风,还在长安街请我吃了一个美国牌子的冰淇淋。草莓味的吧,我想。我们常常在他车上听这首歌,我常常跟他说我爱情的烦恼。记得那时候,我们也说过,就算分手了也要做朋友。可是,“命运不能更改。”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给爷爷上坟。

我竟又想起他的脸。农村的春天风依然料峭,吹在脸上麻麻的,我的皮肤本来就很干,被风一吹,上面肯定布满了肉眼所看不到的细细碎碎的伤口。我与妹妹坐在已经解冻的河边,望着潺潺的溪流,给他发了条短信:你好吗?

2008年

 

 

 

这里、那里

这里、那里

这个女孩是与众不同的
她姐姐就不是
为什么是这样
就像另一对姐妹
那个女孩是有点自己的东西的
她姐姐就不是
把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与那个有点自己东西的女孩
放到一起
她们仍然能被看出
是自信的

2012,5,20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在我的梦里
我站在台北某所大学的门口
那是午夜
灯光温柔
一棵好大的树
叶冠随风摇曳
是梧桐
还是槐树
已经记不清了
我站在那里
谁也没等
一会儿他们就会过来

2012-05-20

我们在阶级上是一类人

贾妮说:
我没那么讨厌男gaga了
我说,我也是
不同的是
我与他是同一个阶级的人
就是被你看不起的那种
小时候没喝过咖啡
长大了也不懂享受的人

2012-05-20

 

胡志明市

 

胡志明市,闷热而潮湿。下飞机的时候通报地面温度为27度。

凌晨5点半,被楼下的不远处的高音喇叭里放的迪曲给响醒了。他们怎么这么能闹啊,并且没有人管。我不想再被高音喇叭吵醒,放朋克摇滚都不行。

后来才知道,正临新年,我所住的范五老(Pham Ngu Lao)地区那可是最热闹的旅游区,来此旅游的游客们基本栖身于此。楼下正是美食街,从早闹到晚。

我本想住在“大陆饭店” (CONTINENTAL HOTEL), 这是家1880年开始营业、具有传奇声誉的酒店,越南战争期间,许多记者和作者住过这里。Graham Greene的《安静的美国人》就是在那里写出来的。德国记者、作家Erich Follath在其著作中将其称为“老兵的游廊”,“一个介于谎言与文学之间的地点”。即使该区自1975年以来已改名为胡志明市,大陆饭店仍坚守独特的神韵,它仍然属于西贡。

 

由于2010年我在越南出版了一本长篇小说《长达半天的欢乐》,并且此前还被盗版过一本书,于是我的越南翻译帮我组织了一个欢迎会,这是个一半自助餐一半采访的活动。来了大概七、八位记者,他们问我一些关于中国文学的问题,据说越南也有审查制度,并且比中国还要严格。

下午我和朋友一起,想出去看看,找个舒服漂亮的地方喝咖啡吃东西。结果我们走了五分钟,走到一处热闹喧哗仿佛河内穿越过来的二楼小咖啡馆。此处拥挤到从我们坐着的咖啡馆能看到对面二楼咖啡馆上的白人男游客的面部表情及他们点的饮料。奇怪,这里的游客极多,大多都是西方白人,时常能看到一两个中老年秃顶胖洋人搂着瘦小的当地女孩。这实在不是多么养眼的一景,好在大家都见怪不怪。后来才知,这个地区就是如此,而远离此区的“高贵地段”又是另一番情景。

当地的老年女人却都打扮得非常得体。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得简单舒适的印花丝棉制的长裤及短款尖领或圆领上衣,看起来竟然很时髦,并有种岁月带来的厚重及尊严感。

31号晚上,整座城市接近疯狂,从深夜开始交通就已经瘫痪,仿佛全市的人都冲到街上和河边去庆祝新年,小摩托车开得嗖嗖的,几百辆摩托车一齐开动,极其壮观。穿过无数游人,终于回到旅馆房间,还是忍不住想向楼下看,小摩托车像一辆辆电动玩具车,闪着红光,发出呼啸。

终于在将要离开越南时,我们去了大陆饭店下午茶。没有机会入住,去看看也是好的。整座饭店呈乳白色,像一块奶油蛋糕。室外的桌子已经被坐满了,身着白色制服的服务员将我们引进饭店一层大厅的某个侧间,体贴的开了灯。带龙虾的恺撒沙拉,一小杯拿铁咖啡,一杯鲜榨西瓜汁。就是这样,味道不好不坏。走出咖啡厅,正好在大堂碰到一双结婚的新人,看年纪已经都已不小了,也许这样才能承担起在这里结婚的费用。顺着铺着厚厚地毯的楼梯向上走,在三楼发现一个放满盆景的大露台,看着暮色,在这里发了一会儿呆。大陆饭店的神韵尤存,听着楼下的喜乐及人们欢快的叫嚷,我有点没有回过神来。

 

2012年

 

2012年,我在万寿路

 

自己骨子里有极穆肃的一面。听到同样感觉的音乐就忍不住想哭。比如,朝鲜民歌《阿里朗》。或者是红歌。

 

这家“桂林小吃”店里除我之外还有三个客人,二女一男。一个正在打电话,一个正在埋头吃。那个男的是跟在我后面进来的,我点完菜找了个座,他用浓厚的乡音点完菜,在我后面找了张空桌坐下了。

经常来这家店,一是附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吃的地方,二是这里做的还不错,而且便宜。一份腊肠煲仔饭15块,满满的菜和米饭,还送一碗汤。一般饭吃不完我都打包。单点一份酸笋5元,酸豆角3元。还有南方常见北方却不多见的龟苓膏。味道当然不能跟当地比,但也聊胜于无了。

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用商量的口气说今天感冒了,就不来做饭了。我说你又不是保姆,没必要每顿饭都给我做,跟家呆着呗,好好休息。她说你在外头啊?我说刚才本来打算去游泳,结果发现游泳馆在装修,就顺便来桂林小吃吃点东西,放心吧,不用做饭了。

挂了电话,我意识到刚才那个打电话的女孩刚才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我。不知道从她的眼光里能看出我是做什么的呢?她穿条紧身仔裤,一双土褐色的短靴,旁边放一件亮蓝色的短款羽绒服,扎一个马尾。估计是个搞业务的。我今天穿得特别简单,本来是要去游泳的。加上今天天冷,其实也裹了个严严实实。

我慢慢吃着,转瞬间客人们都走光了。坐在靠门处的店员在拿手机播放歌曲。其实他一直在播着,只是我刚才没注意。现在放的是罗大佑写的《追梦人》“飞来飞去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颜……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可惜不是原唱。我突然想到纽约。在纽约的小饭馆里也是这么一个人慢慢地吃饭。时间好像过去很久了。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我坐在北京海淀区万寿路桂林米粉的小店里,完全像个异乡游客。其实这里才是我少年时成长的地方。

沿一条铁路一次能走多久

 

男孩小索走在铁路上。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

天有些凉。星星就要漫上天空。天空是一片温和的蓝,像蓝墨水滴在清水里。靠近地平线的一端还有点淡淡的橘黄色。

年少时看苏童的《少年血》,总记得里面写到铁轨上有一只露珠般的粉红色塑料凉鞋。

后来就觉得铁路真是一个神奇又有点残忍的地方。能把人带往远方,也能吞没一些生命和记忆。

“火车开往冬天” 小索常常来这条铁路,沿着铁路缓缓地走。黄色的小雏菊四散开放。蒲公英的花洁白芬芳。鼓着腮帮子吹上一下,它们就顺着阳光飘远了。

少年时常随紫予到处走动。他骑一辆自行车,我骑一辆稍小些的。两个人并排。去大学上自习,他用录音机随身听听小野丽莎,听钢琴曲,听郁冬和沈庆。

他带我坐火车去天津。他极迷恋坐火车的感觉。古老、缓慢。陌生的路人,有些沉旧和落拓。那种“再见”和挥手告别都是他所喜欢的。 他也一直穿简单的衣服。他有简单的喜欢。

还记得和紫予在天津时,我穿一件橙色棉T恤,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紫予有种耐心的忧伤。 缓慢但不可抑制。一点一点地沉溺。 我们像两个流浪的孩子,在周末和假期去过北京所有能骑自行车去的地方。 他节制得不食人间烟火。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在一起只吃过一次牛肉面。

我们有过最“大学生”的精神培训,不得不承认在随后的几年中没有他的陪伴我时常怅然若失。

他身上有一种洁净的品质,现在很少会有人像他一样写那么长那么频繁的信,每个人都写得很认真的样子,如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友情,每个周末都不间断地骑自行车到自己我们喜欢的地方“旅行”。

在一个冬季的校园中,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包“都宝”烟,在我略微惊异的目光中请我吸一支。

那个冬天,我们也找到一条铁路。可铁轨上没有一个叫小索的孩子。

那年的万寿路、苏格兰草原和西希。

那年的紫予。

2016年2月6日星期六

《二条命》读者感言

(但我忘了是谁写的了)

昨晚用了几个小时看完了春树的三本书。觉得这个小孩的文字太HIGH了。《2条命》中的大段文字明显是飞了之后写出来的。于是我就很想找找飞的感觉——狂抽了3根中南海点八,喝了大半杯纯VODKA,然后我就直接飞进被窝了。

在被窝里飞着的同时,印象最深的是,八零后好孩子楠楠在一次梦中见到英明神武和蔼可亲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握着主席温暖的大手,好孩子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感谢您解放了全国人民。第二句是:您可千万千万千万别发动文化大革命呀——后面专门接着说文革。

印象第二深的是,“我和傻逼的最大区别,在于我比傻逼有钱。”——让我真的很想当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SB,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无耻的说出这句话。

印象第三深的是,“如果结个婚就能让你快乐,我干吗不让你开心点儿啊?”——是吧,啥也不说了啊。

2016年2月2日星期二

天启

疲惫的一天结束了,时间指向凌晨一点半。最近总是这么晚才能休息,才能有点独处的时间。

从洗手间里出来,打算把书房的灯和电脑关掉睡觉,结果坐下来,被音箱里正在播放的歌吸引了,一下子听了进去,就像第一次听到它,又像是许多次听它。是罗大佑的《那是我不能了解的事》。我想到了少年时的暑假回老家,就听的这首歌,那时候还是磁带,用的是邻居家的熊猫牌收音机放的。我们躺在地上,听着罗大佑。每次听到这首歌我都有种辽远的心态,想到家乡的田野和天上的云,夏天的蝉鸣和秋天的雨。那真是少年时快乐的日子,心智初启,对一切都怀有好奇,深信未来是美好的。

一首歌能带人回到过去,能让我眼前立刻就浮现出彼时彼刻的气味、情绪。而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完全投入到一首歌里,当然也不可能随时能体会到这些感觉。